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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祺泽】夏日长诗

* 纯属瞎编 / 请勿上升真人

* BGM请食用:Visions of Gideon - Sufjan Stevens


#1

 

小镇的夏天来了。

 

李天泽躁热得不想窝在沙发里,只是躺在小客厅的木地板上盯着天花板吊扇吱嘎吱嘎地缓慢转动。院子里的池塘已经开始有蛙叫,叫他心乱,觉得夏天冗长湿漉又无聊。而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可乐还在他的手边,不知疲惫,滋滋地冒着气泡。

 

“天泽。”

“怎么啦。”

李天泽眯起眼睛来,困意此刻一股脑儿地冲到头顶,他应声时把尾音拖得又重又长。

“你等会儿去车站接一下嘉祺,他刚给我们打电话说要到了。”

“谁?”

“嘉祺!”

“哦。”

 

母亲是小有名气的画家,每年都要带着李天泽来小镇里住一个夏天。母亲还说,夏天是最好的灵感。可李天泽不喜欢这里的夏天,没有网络和冷气,只有无止境的热意和孤独感,他在这里永远等待着夏天结束。

李天泽顺走墙上挂着的母亲的草帽,骑上自行车去往车站。陌生的新伙伴让他竟然感觉到少有的兴奋,汗水从额头顺着刘海慢慢流到胸口,带着滚烫的新鲜感扎进心脏里。远远的,就可以看到穿着短袖白衬衫的少年安静地站在公交牌下,像透明的冰块叮当一声,掉入他热气腾腾的视野里。

 

“你是天泽吧。”

马嘉祺对着李天泽眯起眼笑,同时露出的兔牙和虎牙,让他觉得亲切。

“你好啊,嘉祺。”李天泽把自己的草帽戴到了对方的头上,“挺热的,我骑车来的,可能要一起走回去。”

“没事。”马嘉祺捋了下刘海,把帽子戴正了。

“你来这边过夏天吗?”

“我在准备作品集,申请国外的艺术院校。”

“你介意有人打扰你吗?”

“嗯?”马嘉祺不理解地转过头去看向李天泽,对方的脸上汗津津的,只见他噗嗤一下笑了,“我太无聊了,我是说,你介意画画的时候我待在旁边吗?”

马嘉祺不说话只是看着李天泽,男孩的眼睛如黑玛瑙泛光,纤长的睫毛扑扇,扇来一阵微风吹得他心尖上一痒。他靠近了些,轻轻地拍了拍李天泽的肩膀,好似默认却也不作答。

年长两岁是什么一番概念,像干涸青春里的一道溪流,不是鸿沟,但距离足以让一方神秘以及另一方探索。你要问马嘉祺为什么要拂过李天泽的肩头,也许他会以极其天真的语气回答,我看见有只蝉趴在上头聒噪。其实还没出现这样的罗曼蒂克,一切都源自潜意识。

 “这里一直都会这么热吗?”李天泽推着自行车走在旁边,马嘉祺的行李箱行进在冒着热气的柏油路上隆隆作响,或许是燥热感与沉默格格不入,马嘉祺将掌心的汗摁在衣角边上,轻声地问。

“差不多吧,还会一直下雨。”李天泽踢着路上的小石子,漫不经心地回答,“因为梅雨季节了。”

“天泽。”行李箱轮子滚动的声音被按了暂停键,李天泽停下来看着马嘉祺,他看到对方将手心朝上伸到半空中,迟疑又温柔地猜测,“好像要下雨了。”李天泽抬头看向天空,云层一如既往地在午后开始渐渐变成灰蒙蒙的色调,把压迫感狠狠地朝地面抛过来。

 

“没关系,我们快到家了。”

 

#2

 

老房子在一条小路的尽头,门口种满了绣球花。李天泽把自行车随意地靠在石墙上,领着马嘉祺往里走,院子的正中间是一棵高大茂盛的香樟树。

“你要喝可乐吗?”李天泽赤着脚啪嗒啪嗒地踩在地板上,转眼已从厨房的门里探出脑袋来。

马嘉祺把行李箱暂且搁置在沙发边上,正转身看向外头,客厅的木门打开着,对着丘陵长满绿植的山脚,他走到木台阶上坐下后才扭回头作应答,“我想要一杯冰白开水。”

李天泽习惯性地揉刘海,耸了耸肩,又把头钻了回去。

就如预感的一样,雨水在片刻之后带着更为致命的闷热一同砸下,打湿在木板上又溅起细小的水花,翻出木头的潮味。李天泽拿着水杯走过来的时候,地板因为陈年失修的原因会发出愚钝的声响,对方在自己身边坐下,马嘉祺侧过头接过他递来的冰水,笑着说,“谢谢。”

“下雨的时候,反倒心情会好。”李天泽手里的碳酸饮料冒着泡,而他的另一只手正托着下巴,看着院子里被雨水冲刷的蕨草,眼神空洞,“只是干热的话,活力都没掉了。”

少年同自己挨的很近,脖颈处的绒毛蒙上的水气都在视野里一清二楚,从他身上涌出来的空虚感好像是源源不断的。马嘉祺并没有马上接话,只是把喝了半杯的水放在旁边,起身去行李箱找出画板,端着茶几上摆放的苹果一起回来。

“无聊的时候画画,心会静下来。”马嘉祺铺开画纸,沉思了片刻地说:“你不能一直沉浸在外界的打扰里,为了不可抗因素而烦躁是不值得的。”

马嘉祺讲话总是语调轻缓,一字一句的,让人感到舒心。

“嗯。”

李天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仍百无聊赖地看向前方,大片的绿色挤满了视野,被植被的不同形状而勾勒出模糊不堪的轮廓。上午烦人的蛙叫销声匿迹,母亲此时的去向不知所踪,陪在自己身边的是这个人节奏齐整的呼吸声和画笔与纸张的摩擦声,这样一种突如其来而又莫名其妙的相处状况超出了李天泽语言解释范围。

焦糖色的饮料已经见了底,只留下两块冰在慢慢地融化成水,李天泽想到什么似的去冰箱里抱回来一大桶冰淇淋。他从马嘉祺画笔瞄准的范围里偷走一个苹果,把鲜红色的果实狠狠得咬了好几口,留下深深凹进的缺口,往散着香草味的平面按下去。

“你一直这么天马行空吗?”马嘉祺见状停下了描摹的动作,有些好笑地看着对方。李天泽不以为然地抬头,“你要不要试试,香草味的苹果。”

“好啊。”马嘉祺把画板搁到一旁,挽起袖口,学着李天泽刚才的举动,水果的酸甜带着冰淇淋的冷意放肆地钻入他敏感地牙神经里,说不上的滋味让他皱紧了眉头。半晌,马嘉祺才龇着牙缓过神来,“好冰。”

李天泽冲着他笑弯了眼,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好像卸下防备似的豁然明朗,“你可真有意思。”

 

而雨还在淅沥淅沥地下着。

 

#3

 

有马嘉祺在的日子并没有趣多少,只是由盯着天花板发呆变成了盯着他的画发呆。

 

“天泽,我进来了。”

马嘉祺的房间就在自己房间正对面,房门被叩响再到拉开时,李天泽正躺在床上心不在焉地看书。画板好像是长在马嘉祺身上的一样,如背着壳的蜗牛,想到这里李天泽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怎么了?”马嘉祺看他,李天泽连忙摆手,他又看向马嘉祺蹲在地上打开瓶瓶罐罐的颜料,摸了摸沁汗的鼻尖,询问:“你要在这里画画吗。”

“从这里的窗户看出去的风景很好,不会打扰你吧。”

“你画吧,我睡觉了。”李天泽觉得有些无趣,说完就倒回床上,把书盖在了自己的脸上。

马嘉祺总是很安静的,他长得也干净好看,想了想应该是同班女生所痴迷的小说男主那种类型。有一日他坐在那棵大香樟树下翻画册,穿着宽松的白衬衫,光透过枝叶缝隙落在他的衬衫和白皮肤上留下密麻的斑点。夏天总是这样,无非两种,湿漉的闷热和干燥的炎热。就算是永远带着热的风吹过马嘉祺发梢,却能罩下冰凉透明的保护膜。

李天泽觉得很羡慕,那个人无时不刻都能够疏远燥热。

下午三点多总是让人发困的时刻,午后做的梦就像雨后的绣球花一般清新而亮丽,却好助于睡眠。李天泽梦见小时候外婆从镇上买回来的风铃,就挂在这个房间的窗子上,会发出溪水潺潺流动的神奇声音。她还会让自己爬树摘杏子,再拿盛夏的果实来酿成甜甜的杏子酒,而只添一勺在自己的汽水里解馋。

盖在脸上的书不知何时掉落在枕头边上,暖黄色的阳光从窗外进来沿着李天泽小腿的曲线攀爬蜿蜒。马嘉祺背对着自己盘腿坐在地板上,粉色的、紫色的颜料泼在洁白的画纸上,浓墨重彩的瑰丽一直延展开,似乎要与天空上的大片晚霞融合在一起。

“嘉祺。”李天泽伸了个懒腰,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吃咖喱吗?”

“好。”

 

母亲经常为了灵感跑去小镇上的各个角落,李天泽的夏天跟足够的零用钱是对等的。马嘉祺来到这儿快一个星期,三个人一桌用餐的次数屈指可数,而马嘉祺的灵感似乎是被桎梏在这座房间里似的。他可以从池塘里的蜻蜓画到房间里的钢琴,像不挑食的孩子。

两个人经常去街上的那家食堂里解决温饱问题,偶尔也会骑车去镇里更远一点的小商店里吃棒冰,然后在半途撒野似地跑去河里游泳,把匮乏的精神淹没在河水里。

 

外婆教过李天泽煮鱼糕咖喱。

李天泽盯着咕噜咕噜翻滚的姜黄色的黏稠液体,散发出来自异域的辛香味,竹轮、鱼豆腐和甜不辣随着长勺的搅动而浮起又沉下。他戴上手套把整锅端到客厅里,此时早已下楼的马嘉祺正闭着眼睛坐在站立的电风扇前。

“你好厉害。”马嘉祺接过李天泽递过来的盘子,白米饭上浇了一层浓浓的咖喱,挑了挑眉惊叹道。李天泽摊摊手,“其实我只会做这个。”

“味道还不错。”

“来自外婆的味道。”

马嘉祺突然看向李天泽,两个人默契一般地对视了许久,为这毫无幽默感的一句话捧腹大笑。李天泽觉得面前的人很容易戳中自己的心,他的眼神、表情、动作和话语,明明是看起来毫不经心,却轻而易举地握住他残留在空虚躯壳里的最后一丁点灵魂。

“有没有人讲过,你相处起来很轻松。”李天泽用小铁勺轻轻地敲着陶瓷盘子的边沿,抬眼对马嘉祺说道。马嘉祺一手端着盘子,往嘴里送入一颗竹轮,细细地咀嚼,“那你是第一个。”

“那你觉得,怎么样才算好朋友呢?”

李天泽四仰八叉地倒在地板上,外头的天已经黑了,池塘里的青蛙又开始叫唤。

“像……我们这样吧。”

 

又一颗竹轮被塞进马嘉祺的嘴里。

 

#4

 

那日李天泽伏在书柜前找新的书看,不料抽出了许久之前从表姐这里收到的影片光碟。

 

“嘉祺!”

李天泽没有穿拖鞋,赤着脚啪嗒啪嗒地从书房跑到马嘉祺的房间。马嘉祺正在描线,轰隆的开门声着实吓得他手一抖,黑色的水迹随之就越过了大半个纸面,只见李天泽对着他歪头抿嘴一笑,兴致勃勃地说:“快来跟我看电影。”

马嘉祺瞅了一眼作废的画稿,好气又好笑地点了点头。

 

在母亲用于作画的房间里,藏着投影仪和放映机,电影的名称叫《Flipped》,可对于两个高中生来说,没有字幕的外文爱情影片显得生涩又枯燥。两个人挤在用于会客的小沙发上,李天泽用手支着下巴,表情略显怏然,马嘉祺的兴致也不在剧情上,偶尔冒出几句对画面构图与光影的赞叹。

 

“嘉祺。”

“恩?”

“我们去爬树吧!”

电影的画面刚好停留在朱莉坐在大梧桐树上的那一刻。

李天泽一米八的大高个一下子从沙发上跳开,双手高举过头顶伸展开,动作幅度夸张得像在做广播体操。他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像是谁往里头撒了把星屑。马嘉祺瘫在沙发上不应他,却片刻钟后调皮似地一挑眉,便耍赖似地把自己的手抬到半空,任李天泽拉住试力才愿意从沙发上挪开。

 

李天泽手长脚长却运动细胞不发达,扑腾了许久才在马嘉祺的帮助下爬上了香樟树干。

“你第一次爬树啊?”马嘉祺在他旁边坐下,擦了擦鬓角的汗,语气倒止不住嫌弃。

“对啊,我很努力了。”李天泽说话的时候在抚摸树枝上的纹路,那些粗糙而又干裂的线条,好像在等待他似乎触手可及就能摘到的云絮被填补在裂口里。他把手搭在马嘉祺的肩膀上,笑了笑,“毕竟,我想请你看晚霞。”

镇里的晚霞总是美丽,浅淡的时候无非是粉色颜料泼在蓝天的温柔,今日却是玫瑰红缱绻暗紫的壮观。他们俩坐的高,一眼望去,像是晕染的绸布泛着光泽铺盖在鳞次栉比的矮房子群上,最后挨入地面。马嘉祺噤了声,瞬间沉浸在眼前的瑰丽中,这自然的鬼斧神工仿佛是为了证明凡人涂鸦的平庸,此刻也不会令他在意。傍晚带点凉意的风总是吹得人神清气爽,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舒服,即便想不清楚是因为有美景可赏还是有李天泽在旁边。

“天泽,我们一直坐到晚上吧。”马嘉祺转回眺望远方的目光,继而凝视着李天泽的侧脸,“换我请你看星空。”

“好啊。”他也侧头看自己。

 

少年时代抛掷的浪漫主义,会悄悄躲过雨天的潮湿,最后安然无恙地藏在火烧云和星夜里。

 

#5

 

七月中旬的时候,镇里会举办烟花大会。

 

“要去吗?”

李天泽坐在小卖部门口的长椅上,心满意足地舔着手里的冰棍儿。马嘉祺拎着两听冰可乐从店里头走出来,恶作剧似地把冷藏得冰凉的易拉罐贴在李天泽的两颊上。“嘶——”少年猝不及防地倒吸一口冷气,狠狠地瞪了始作俑者一眼。

“去啊。”马嘉祺笑着在李天泽旁边坐下,留下刚好放置一听可乐的距离。他拉开易拉环,咕噜咕噜地往喉咙里运送着碳酸成分,“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去买点颜料。”

“好。”

 

这几天马嘉祺终于不仅仅只是描摹,也开始画一些李天泽看不懂的东西。那日又是缠绵的阴雨天,马嘉祺霸占着自己房间画画。粗糙的纸张上是奇形怪状的边边框框,和惹人醒目的艳红色的红点,马嘉祺说这叫《冰淇淋里的苹果》。

笑得李天泽手里咬了一半的苹果,咕噜咕噜地滚落在地板上。

 

马嘉祺回来的时候手上还拿了一串风铃。

“送你的。”他轻轻地说道。

李天泽接了过来,恰好这个时候有风吹过来,叮铃作响的声音把他的思绪带去做梦的那个下午。他回过神来看着马嘉祺,脸上带着疑惑的神情。

“画画时候看向窗外,空荡荡的绿色,好像缺点什么。”马嘉祺自顾自说着,不经意地又将如水晶般透明的心境摘出来曝晒在午后的太阳下,李天泽还在讶异他用空荡荡来形容绿色时,对方满含笑意的眼睛就对上了自己的目光,“它像你弹的钢琴曲一样好听。”

李天泽明白,送礼的心意无法解释,皆是天时地利的促和与无形神明的指引。

 

镇上的烟花大会是在海滩边举行的。李天泽和马嘉祺准备骑自行车去的时候,母亲从里屋喊住他们,说开车一起去。

两个男孩儿坐在后排,副驾驶座上堆着女人不知道何时准备的烟花棒。李天泽摇下玻璃,枕着小臂趴在车窗上,风随着傍晚时间的流逝而降低了热意,吹着他汗涔涔的鬓角,无人发觉车里没有打上冷气。车内音响还播放着一首舒缓的英语歌曲,像一个失意者在喃喃自语。

“嘉祺作品集准备的怎么样了?”

马嘉祺把目光从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上收回,“已经完成了。”

“小泽要是跟你一样有绘画天赋就好了。”母亲直直地看向前方的路,“回去后,记得替我向你父母问好。”

“好。”

马嘉祺转头去看向李天泽,他闭着眼睛靠在那儿,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有意隔绝外界。

 

去往人潮的这条路可真漫长,马嘉祺想。

 

#6

 

李天泽想起那天晚上的湖泊,在月光下粼粼地闪耀着,光斑在中央汇聚成菱状的长条,像是倾泻在水里的银河。山峦围着迤逦的夜幕包裹住周遭,昏暗下只有他手里拿着的灯摸亮了视野,有飞虫从他们的身边绕过又点过水面离去。

而马嘉祺的手里提西瓜和母亲酿的杏子酒。他们在湖边平坦的岩石面上坐下,把系上尼龙绳的竹篮载着西瓜放在湖水里,点上蚊香,然后只敢小口地偷尝果酒。

即使在暗暗的月光下,李天泽仍能发现马嘉祺飘上红晕的脸。

 

“我好羡慕你。”

李天泽把双手反撑在背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寂静和黑暗总是想让人把内心的苦涩一吐为快。

“朝着喜欢的目标一点一点地前进。你知道我喜欢钢琴的吧,却总因为母亲的原因要被质疑画画的能力,或许我也是适合画画的,但那不是真正想去的地方。”

“但你很自由其实。”马嘉祺的视线飘向了别的地方,杏子的甜腻和酒精的苦辣后知后觉地在喉咙口里满上来,他觉得眼眶胀痛,“可以被承认的能力往往要付出千百倍会被忽视的努力,还得接受旁观者妄加揣测的过程。但还是要相信,世间的善意多过恶意吧。”

“可我……只是想做我喜欢的事情。”

“你知道,也许很多不如意也注定是成长过程中必须接纳的。”

马嘉祺伸出手来,被李天泽稍顿犹豫后紧紧地握住,他听见马嘉祺轻轻地说:“我们一起加油好吗。”是陈述句的坚定带着十二万分的信念落在李天泽快要塌陷的心上,将他的碎片如奇迹般地黏合完整。

也许是因为酒精作祟而产生的幻影,李天泽看见他们握住的手上,停留着一只斑斓发光的蝴蝶,许久之后才挥舞着翅膀要向月光的尽头飞去。

……

 

“天泽,我们到了。”

马嘉祺俯过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车窗外是人头攒动和鼎沸的喧嚣,灌入鼻腔的海风还带着海鲜的咸腥味。母亲站在前面等他们,李天泽睡眼惺忪地下了车。

烟花在天空燃放的时候发出巨大的响声,还有人群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烟火好像夏天,短暂却绚烂夺目,享受着众人的迷恋,让狂热触动着每一根神经末梢。马嘉祺看向身边仰头沉浸在欢庆氛围里的李天泽,他总是这样,旁若无人地向外界直白地传达他的欣喜。

其实马嘉祺也会突然想起很多事情。

石墙角的绣球花,院子里的香樟树,被丢在床角的书,掉落在地板上的钢琴谱,沾在衣角的颜料,淌着水的棒冰,悬崖上架立的彩虹,雨后掉落的青杏,以及此时抬头看烟花的李天泽。

李天泽习惯性地把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在耳畔轻轻地说:“说好了,我们要一起加油。”

 

浪潮和隐秘在少年的身体内蒸发,这个平淡又冗长的夏天好像一张书签插入彼此青春的扉页,让所有的躁动不安都被沉淀,被书写成了一首未来可期的年少长诗。又或许多年后等他们再翻开这一页,也依然会赤忱感谢这份夏日的馈赠。

 

感谢你我遇见。

感谢携手并进。

 

 

End.

一周年快乐

 

下一份甜蜜指路: @岱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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